蛋佬的棉袄

“喂，你看。又是那肮脏的卖蛋佬！” 一群小孩在路上，一边嘻戏，一边说。
蛋佬蹲坐在路旁，若有所思、喃喃自语，感觉上就象个疯汉。小孩们走向他，对他说：“喂，卖蛋的，你怎么都不换衣服啊？”
蛋佬没理他们。
小孩不甘心，拿了摆在篮子的鸡蛋往蛋佬身上砸。其他小孩觉得有趣，也跟着一起砸。蛋佬想阻止，但因人太多，所以任由孩子们胡闹。
“臭卖蛋的，看你还敢不敢不理我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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蛋佬回到了自己的家，把厚厚的棉袄脱下。泪水从他那双无神的眼睛慢慢流下，：“娘，对不起。我把你给孩儿的棉袄弄脏了。”
他哭着哭着，累得睡着。
在梦里，他见到了娘亲。她依旧带着笑容，轻轻地模着蛋佬的头，说：“傻儿子，脏了没关系，等一会儿那到太阳底下晒就行了。” 蛋佬开心地点了点头：“哦，知道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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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，陈大妈在市级碰见李姑娘，两个人便聊了起来。
“告诉你件事，”陈大妈对李姑娘说：“那天我无意间经过那卖蛋的家，看见他大门没关上，便往里头瞧。你猜我看见什么？”
李姑娘摇摇头。
“我看见他边睡觉，又哭又笑的......简直恐怖及了！”陈大妈小声地说。李姑娘睁大双眼：“是吗？他是疯子吗？”
“那倒不难猜。他娘在世时，他也还不是常常喝地醉醺醺地，胡言乱语、疯疯颠颠地？”陈大妈继续说：“后来自己跑到了外省，一样惹是生非，结果被衙门的官差给抓了。几年后被放了出来，没发在外地生活了，才回来这儿。”
“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？”李姑娘好奇。
“他老娘本来一向身体就不好，为了养活那逆子，一把年纪还得出来卖蛋。当儿子被衙差抓去后，很是伤心。但她依然盼望着和儿子会有团聚的一天，所以撑了很久。哪知道，还是等不到儿子回来，结果太劳碌，身心交瘁，死了。”陈大妈摇了摇头：“她死之前做了件棉袄，说是要给那逆子的，硬是要邻居交给他。”
李姑娘想了想，恍然大悟：“我知道！就是那蛋佬每天穿的那件？”
“没错。当他回来时，他娘已经死了一年。当年好心把她安葬的邻居早搬走了，留下那件棉袄，嘱咐那新的屋主交给蛋佬。”陈大妈继续说：“可那家伙却没告诉新屋主蛋佬他娘葬在哪儿。弄得到了现在，仍没人知道到底蛋佬的娘葬在哪儿。”
“连蛋佬都不知道？”李姑娘问。陈大妈摇摇头：“听说蛋佬太伤心，结果疯了。从那天开始，他从没脱下那件棉袄。有人说里头有金子。我说是那蛋佬想他娘，想得发颠了吧！对了，说着说着都渴了。不如到茶楼坐坐吧！”说完，陈大妈便和李姑娘到茶楼继续说三道四去了。
蛋佬蹲在路旁，默默地着流泪。刚刚那翻话，他统统都听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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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开始转凉，天空下起了雪。
蛋佬已经一个星期没到市级卖蛋了。大家都觉得很奇怪，于是几个街坊便到蛋佬的家去瞧一瞧。当他们走到蛋佬家门口时， 发现蛋佬冰冷的尸体躺在门外。他一手紧握着棉袄，一手握着一张纸，上面写着：娘，我没脸再穿上你给我的棉袄......
他所不知道的是，棉袄里有两块金条，还有一张蛋佬的娘所给他的字条。
“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。一定要好好活下去，知道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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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<蛋佬的棉袄>>

他无依无靠
住在街的转角
大家都叫他蛋佬
他有件棉袄
怎么也不肯丢掉
说是娘留给他的宝
他常常懊恼年轻不懂学好
直怪娘总是唠叨
这些年都靠棉袄里的那块金条
卖蛋也好过乞讨
他一心只想等团圆来到
让回家的心愿了
不管现在过得好不好
钱得存到给娘能富贵终老
从来听说蛋佬的娘死的早
人葬在那里找不到
蛋佬恨自己没能回报
夜夜狂啸成了什夜凄厉的调
他无依无靠
住在街的转角
那扇门再也没人敢敲
他那件棉袄
四季都不肯脱掉
说是娘留给他的宝......